2006年11月29日,星期三(GSM+8 北京时间)
浙江法制报 > 第十四版:警世 改变文字大小:   | 打印 | 关闭 
她要他尝尝抛弃她的滋味,这“滋味”便是杀人焚尸
野蛮前妻
周维新/文 徐飞燕/摄

  羊毛衫老板失踪
  阿坤在桐乡濮院做羊毛衫生意,别人都很容易联系上他的。可11月10日这天,他弟弟有事找他,却怎么也联系不上了,手机关机,母亲说他一夜未归。
  晚上6点,阿坤弟弟找到了阿坤的好友阿福。从小与阿坤一起玩大的阿福肯定地说,阿坤到他前妻马全振那里看女儿去了。
  阿福给马全振发短信:“我知道阿坤在你那儿,你马上叫他回家,他家里有急事。”
  “我俩正在商量‘私奔’的事儿,有什么事比这事还重要吗?再说了,我们的事轮得着你管吗?”马全振很快回复。
  阿福不信:“你让他接电话,我要听阿坤亲口说。”
   “没事的,明天我就让他回去。”马全振回了这条短信后,也关了手机。
  又是私奔,又是关机,一种不祥之感袭上阿福心头。阿福想起了一件事,那是去年3月的一天,阿坤在屠甸镇一家浴室门口被人在屁股上捅了一刀,后来才知道是马全振雇人干的。之后,又听说马要雇人砍掉他的一只手,但阿坤碍于面子一直没有报警。
  “估计要出事情,只能求助于公安局了。”晚上10点,仍然找不到阿坤的阿福到屠甸派出所报案。

  前妻有重大嫌疑
  当晚,桐乡警方成立了专案组。
  经连夜工作,专案组掌握了大量第一手材料。44岁的阿坤于11月9日下午5时驾驶一辆本田轿车离开濮院羊毛衫市场后失踪,此后,他前妻马全振也音讯全无。两人2000年结婚,因马全振脾气暴戾,是“出了名的凶婆娘”,再加上她好吃懒做,整日里吃吃荡荡靠去棋牌室搓麻将赌博打发时间,而且“她的手气特别臭,经常输铜钿”,她向阿坤张口要饭、伸手要钱,因而家庭矛盾不断,于2004年离婚。由于女儿归马全振抚养,阿坤将屠甸的一套房子还有5万元存款留给了前妻。之后,马全振与女儿租住在桐乡市区振兴西路,阿坤心疼女儿,常常前去探望。据知情人反映,女孩前不久已被马全振送往河南老家,而且原先在屠甸的房子已被马全振卖掉,不仅这样,马赌输钱后还经常向阿坤要钱。
  种种迹象表明,阿坤的失踪与马全振有关,当务之急是必须找到马在桐乡市区的暂住地。
  警方立即对振兴西路的出租房屋展开地毯式排查,经过连续10多个小时的搜索,终于在振兴西路找到了一处出租房。当房东打开3楼房门时,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墙上散落着喷溅状的血迹,地上也有三五处殷红的血迹,床上已被整理得干干净净。专案组马上从阿坤母亲、弟弟等人处采集血样做DNA检验,证实出租房内的血迹系阿坤所留。显然,这里是案发第一现场。专案组由此推断,阿坤生还的可能性极小,其前妻马全振有重大杀人嫌疑,并且已经逃离桐乡。
  正在这时,警方从录像资料中发现,11月10日晚8点22分,阿坤的本田轿车上了高速。尽管录像不是十分清晰,但经阿福辨认,驾车人肯定不是阿坤。
  与此同时,专案组派出多个小组对数十个金融网点也展开了调查。录像资料显示,马全振在11月10日下午分两次在农业银行取款15000元,取款时她还与旁边的一个人微笑着说话。

  专案组辗转追捕
  兵贵神速,专案组派出4人追捕小组,连夜赶往河南省方城县马全振的老家,展开异地侦查。
  正当桐乡警方紧锣密鼓缉拿重大杀人嫌犯之时,11月12日早上8点,河南省商丘市虞城县公安局接到报案,有人在一处玉米地发现了一具被烧焦了的无名男尸。经虞城县公安局现场勘查,尸体已被烧成残骸,但胸口有一包被烧成了灰的香烟的残留物,隐约可辨“利群”两字。“利群”是浙江的名烟,于是,他们立即与浙江警方取得联系,同时,全警动员在发现尸体的方圆5公里内挨家挨户进行地毯式排查,试图尽快找到“在河南打工并失踪的浙江人”。
  经过10多个小时的颠簸,追捕组民警到达河南后即与方城县警方取得联系,方城公安局刑侦大队的人说刚刚有个叫马小丽的女子来报案,称她妹妹在浙江杀了人。于是,民警马不停蹄火速赶去马小丽家。“从小我俩关系最好,她女儿就寄放在我这里。昨天,她突然跑来说,‘我把那个人杀了’,我当时就吓晕了。我想她杀的人肯定是以前的老公,所以就报了案。”马小丽说,“她跟我要了舅舅的电话后,转身就走了。舅舅在新疆奎屯。”追捕组民警马上飞往乌鲁木齐,又驱车200多公里赶往新疆奎屯市,却扑了个空。
  几乎在同一时间,马全振的一个小姐妹向桐乡警方反映,她说“马全振在新疆给我打电话,问桐乡这边公安局有什么动静”。经过仔细分析,追捕组民警决定去郑州。因为,警方之前获得可靠消息,马全振有个相当要好的男友在郑州。
  再说另一头。11月14日,一名青年男子走进了桐乡市公安局反映情况,他说,10日下午马全振让他抬一样东西到汽车上,东西是装在一只冰箱的包装盒里的,他原先以为是一台冰箱,要运到河南去。她在半路上买了100元的汽油,到了河南虞城一块玉米地时,她叫停车,把冰箱抬到地上,又让他将本田车开出30米外。他回过头时,看见她浇上汽油把冰箱烧了,“我挺纳闷,为什么要烧冰箱,而且要装到河南去烧?我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当时时间大概是12日凌晨2点左右。
  专案组当即决定,派人前往河南省虞城县,对抛尸、焚尸现场进行勘查。
  桐乡警方的两班人马共10多人在河南同行的大力协助下,两天后在郑州银基商贸城的地下停车场起获了阿坤的本田轿车,又找到了马全振男友的住处,同时得知马全振将要乘车潜回方城老家的消息。

  由爱生恨下杀手
  11月17日下午,桐乡警方在从郑州到方城的必经之路上设卡。下午4点,民警终于在一辆大巴的第二排座位上找到了一个打扮时髦、浑身脂粉气的女人。
  “叫什么名字?”民警将女人叫下车后问话。
  “我叫马丽。”“身份证拿出来。”“忘在家里了。”民警在她的包里找到了身份证,姓名就是马全振。
  18日上午,已被押回桐乡的马全振在看守所接受审讯,讲述了她对阿坤由爱生恨的前前后后。
  大约是1996年秋季,马全振当时在郑州一家服装城做营业员,认识了来郑州做羊毛衫生意的阿坤,觉得他为人随和,又是浙江的一个老板,于是跟着他到桐乡来了几次。知道阿坤以前有过一个老婆,当时已故,而且女儿当时已经11岁了,“我当时十分同情他的”。尽管大了自己9岁,但马全振觉得阿坤老实可靠,就于2000年跟他结婚,次年有了女儿,母女俩全靠他养活。“因我没有工作闲着也是闲着,我就去搓麻将小弄弄”,但阿坤越来越看不惯她,两人为此经常吵架,于2004年离婚。
  “你知道被人抛弃是啥滋味?”马全振突然显得愤怒起来,嗓门也提高了许多,“你想想,我一个大姑娘被他从河南骗过来,跟他结婚生孩子,今天他不要了就把我一脚踢开,你说我咽得下这口气吗?离婚后,他马上又有了别的女人,我跟他是有感情的,我容不得他这么做。我要叫他尝尝抛弃我的滋味。”去年,马全振出2万元叫了几个人将阿坤捅了一刀。到了今年,马看阿坤的生意越做越大,还买了本田轿车,更可气的是他与那个女人越来越好。于是,她下决心一定要除掉他。
  9日傍晚,她约他到租房谎称让他来看女儿。两人温存一番后,马趁阿坤熟睡之际用健身球将他砸死,在他身上找到了一张银行卡。第二天,马取钱之后跟房东要了一个冰箱纸盒,把他装起来,抬进本田车里,再找人将车开到河南虞城抛尸焚尸。之后,马全振又出资30元雇了另外一名驾驶员将本田开到了郑州她以前做营业员时呆过的银基商贸城。
  然后,马全振去姐姐家要了舅舅的联系电话。没想到了新疆,“那边的饭菜直让我恶心”,于是,她第二天就返回了郑州。本打算再去老家看看女儿,将本田车卖掉后,长期潜逃。没想到……说到这里,马全振抽泣不止。

  编后:下手这么狠毒的女人,屡破凶案的刑警很少碰到,经常编案例的编辑也很少看到。她口口声声说自己和前夫是有感情的,但她是被所谓的仇恨蒙蔽了眼睛,钻到了感情的死胡同里,以致酿成惨剧。